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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的主要思想
关
于孔子思想的实质与核心问题,
学界曾进行过多次争论,
但迄今
为止并未形成统一的
认识和观点。蔡尚思先生在
60
年代曾撰文认为,
“孔学主要是礼学”
,
80
年代初在他的《孔
子思想体系》中又明确提
出“孔子思想体系的中心是礼”
。匡亚明先生则认为,
“仁”是
孔子
的哲学,也是他的伦理道德学说、政治学说、教育学说,一句话,是他的全部博大庞
杂的思
想体系的“一以贯之”的总纲。
(见匡亚明著《孔子评传
》
,第
192
页,齐鲁书社
1985
年版)
也有人提出,中庸是孔子思想的实
质和核心(见郭碧波《孔子思想核心再认识》
,载《哲学
研究》
1985
年第
9
期)
,还有人认为“忠恕”是孔子思想的核心。但笔者认为,中庸或忠恕
在孔子思想中一般是作为一种方法来使用的,
因而,
不可能成为孔子思想的实质和核心。
而
“仁”
< br>和“礼”虽然都是孔子思想中的一个重要范畴,但并不足以构成孔子思想的实质和核
心,
因为孔子评价
“仁”
和
“礼”
的标准是以治国安民为主要内容的社会实践,
也就是
“行”
。
“行”是孔子思想
的最终目的和归宿,也是孔子方法论的根本。
一、
“仁”不是孔子思想的核心,孔子评价“仁”的标准是治国安民的社会实践(
“行”
)
我们认为,
“仁”仅仅是孔子伦理思想中的一个环节、一个方面。众所周知,孔子的整个思
想体系说到底就是教人如何成君子、做圣人,以便治国、平天下。为了达到这一目的,孔子
建立了一套由许多环节和要素构成的伦理体系。
在这一体系中,
比较低级的环节有
“动容貌”
、
“
正颜色”
、
“出辞气”
(
《论语?泰伯》
,以下凡引《论语》只注篇名)
,因
为严肃自己的容貌
就可以避免别人的粗暴和懈怠;
端正自己的脸
色就容易使人相信;
说话的时候多考虑言辞和
声调,就可以避免
鄙陋、粗野和错误。比较高级的一些修养环节和要素则有:
“知”
、
“勇”
、
“恭”
< br>、
“宽”
、
“惠”
、
“敏”
、
“信”
、
“慎”
、
“直”等。
更为高级的修养环节则有:
“艺”
、
“
德”
、
“道”
、
“天命”
、
“礼”
、
“仁”等。最高的修养环节则是“圣”
。可见,
“仁”
只是孔子伦理思
想中的一个环节和方面。孔子曾说过:
“君子道
者三,我无能焉:仁者不忧,知者不惑,勇
者不惧。
”
(
《宪问》
)
在这里<
/p>
“仁”
、
“知”
、
“勇”
都是做君子的条件,
做到了这
三点就可以
“不
忧”
、
“不惑”
、
“不惧”
。
但是,
当司马牛问君子时,
孔子只是简单地说
“不忧不惧”
。
(
《颜渊》
)
同样是问君子,
为什么
会有两种不同的回答呢?这是因为孔子在教学上特别注重
“因材施教”
< br>的方法,
因而当他在教导自己的弟子如何修身做人时,
对
于不同弟子所提出的同一问题,
可
能会有不同的回答。也许在孔
子看来,司马牛是“知”的,而在“仁”与“勇”上或许还差
了一点,因而就对“知”这
一环节略而不谈,只是有针对性地说:
“不忧不惧。
”应当注意
的
是,
这里的
“仁”
< br>只是成为君子的一个条件,
是孔子修养论中的一个环节。
在
《述而》
篇中,
孔子又说:
“志于道,
据于德,
依于仁,
< br>游于艺。
”
也是把
“仁”
当作修养的一个环节和要素。
在同一篇中孔子又说:
< br>“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?抑为之不厌,诲人不倦,则可谓云尔已矣。
”
这里
“仁”
、
“圣”
p>
对举,
显然,
二者都是孔子思想中的极高境
界,
要不然怎么连孔子都说
“则
吾岂敢
”
呢?即便如此,
它们也都只是其修养体系中的一个环节、
p>
一个要素。
《周礼?大司徒》
言六德:
p>
“知”
、
“仁”
、
“圣”
、
“义”
、
“忠”
、
“和”
< br>,也是把“仁”与“圣”作为儒家修养思想
的一个环节。
然而,与“仁”相比,
“圣”是更高的修养环节和层次,它是孔
子伦理思想的最高范畴。
因为子贡曾经问孔子:
“如有博施于民
而能济众,何如?可谓仁乎?”孔子的回答是“何事
仁!必也圣乎!尧舜其犹病诸!
p>
”
(
《雍也》
)这
哪仅仅是仁啊!一定是圣了。可见,
“圣”是
较“仁”为高的一
种修养境界。所以,我们认为,
“仁”只是孔子思想体系诸要素、诸环节
中的一个,它不是什么最高境界,也谈不上是什么思想体系的核心。
尤有可言者,与“仁”
、
“圣”等范畴相比,<
/p>
“行”在孔子思想中具有更为根本和关键的
地位,它是孔子评价“
仁”与“不仁”的标准。众所周知,孔子从不轻许人以“仁”
,连他
最得意的弟子颜回,
他也只是说:
“其心三月不违仁”
p>
,其他弟子则只是“日月至焉而已矣”
。
(
《雍也》
)可是,单单那个人家杀了他辅佐的公子,而他又厚着
脸皮去做了人家的“相”的
既不知“礼”而又“器小”
、
“不俭”的管仲,却被孔子称作“仁”
。对此诸家有各种不同的
解说。匡亚明先生认为,这说明了“仁”和“礼”有分离的情况:既然管氏有“三归”
、
“有
反坫”
,且其“
官事不摄”而又“器小”
、
“不俭”
,
可谓严重地不知“礼”
,然孔子仍赞叹说:
“如其仁!如其仁!
”
(
《宪问》
)
“权衡轻重”
,无疑“仁”是在“礼”之上的。
(见匡亚明:
《孔子评传》
,第
197
页)然而,事实并非如此。
“仁”与“礼”相分离、
相矛盾的情况,在
孔子的思想体系中是存在的,但是由此便权衡出“仁”在“礼”之上的
结论,则是牵强的。
那么,
违礼的管仲何以如此被孔子所器重并
许之以
“仁”
呢?事实上,只要我们明白了孔子
谈“仁”的标准是治国安民的社会实践(
“行”
)
p>
,这一问题就解决了。对这一问题,连子路
也曾迷惑过,他问孔子:
齐桓小白杀了他的哥哥公子纠,纠的师傅召忽自杀以报纠,但是,
他的另一个师傅管仲不
但活着,反而还去当了人家的“相”
,这能算作是“仁”吧?孔子解
释说:
“桓公九合诸侯,不以兵车,管仲之力也。如其仁!如其仁!
”
(
《宪问》
)齐桓公多次<
/p>
主持诸侯间的盟会,停止了战争,这都是管仲的力量,管仲之“仁”正是体现在这一治国安
民的实效当中,而这一点正是孔子评价一个人“仁”与不“仁”的关键。对于管仲之“仁
”
,
子贡也感到迷惑,孔子又为其解惑说:
“管仲相桓公,霸诸侯,一匡天下,民到于今受其赐。
微管仲,吾其被发左衽矣。<
/p>
”
(
《宪问》
)
可见,管仲之所以被孔子称作“仁”
,是因为他对上
辅佐桓公称
霸诸侯,
使天下得以匡正;
对下使人民百姓至于今仍蒙受其好处
。
如果没有管仲
的话,
我们都已经披头
散发,
沦落为衣襟向左边开的落后民族了。
因此,
只要能
“行”
得好,
“行”
得国治天下平,至于是否合“礼”
,就是次要的事情了。这里的要害和关键是“行”
p>
。
二、
“礼”不
是孔子思想的核心,孔子评价“礼”的标准是治国安民的社会实践(
“行”
)
孔子谈“礼”是在两种意义上使用的。第一是伦
理意义上的“礼”
,第二是政治学意义上的
“礼”
。
政治学意义上的
“礼”
是
孔子治国平天下的重要方略和实现其政治理想的重要手段。
孔子讲:
“为国以礼。
”
(
《先进》
)
“能以礼让为国乎?何有?不能以礼让为国乎?如礼何?”
(
《里仁》
)很清楚,
“礼”在这里为治国的手段。孔子的意思是:如果能以礼让来治理国家,
这又有什么困难
呢?如果不能以礼让来治理国家,
又怎样来对待礼仪呢?可见
“
礼”
在治国
中的作用。所以,他又说:
“道之以政、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
耻且格。
”
(
《为政》
)
“政”
、
“刑”
、
“德”
、
“礼”都是治国的手段,但“政”与“
刑”是下等
的为国之策,
“德”
与
p>
“礼”
则是上等的为国之策。
正是在这一意
义上,
孔子又说:
“上好礼,
则民易使
也。
”
(
《宪问》
)
“礼乐不兴,则刑罚不中。
”
(
《子路》
)
伦理学意义上的“礼”
,在孔子那里首先是一种修养方式和修养境界,其次还是孔子伦<
/p>
理思想中的一个环节和要素。作为修养方式和修养境界的“礼”与“仁”相比,具有自己鲜
明的个性。如果说
“仁”是从个体出发、
由内而外的一种修养方式的话,那么,
“礼”
则
“自
外作”
(
《礼记?乐记
》
)
,是由外而内的一种带有某种强制性的修养方式,因此,<
/p>
《礼记》云:
“礼也者,动于外者也。
”
(
《祭义》
)
“礼所以修外也。
”
(
《文王世事》<
/p>
)
值得注意的是,
作为一种修养方式和修养境界的
“礼”
仅仅是孔子伦理思想
中的一个环
节、一个要素。孔子说过:
“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;
不知礼,无以立;不知言,无以知人。
”
(
《尧曰》
)这里的“知命”
、
“知
礼”
、
“知言”
,都是孔子伦理思想体
系中的环节和要素,而
“礼”仅是其中之一个。
《礼记?经解》
载孔子的言论说:
“温柔敦厚,诗教也;疏通知远,
书教也;<
/p>
广博易良,
乐教也;
洁静精微,
易教也;
恭俭庄敬,
礼教也;
< br>属辞比事,
春秋教也。
”
《礼记
》中所载孔子言论是否确实我们可暂且不论,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在《礼记》中,
“礼
”也是教人修身诸条目中的一条。孔子还对他的儿子伯鱼说:
“不学诗,无以言”
,
“不
学礼,无以立。
”
(
《季氏》
)他在回答弟子子贡提
出的问题“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何如?”
时说:
“未若贫而乐
,富而好礼者也。
”
(
《学而》
)在“仁”的方面孔子自认弗如的颜回曾说:
“夫子循循善诱,博我以
文,约我以礼。
”
(
《子罕》
)
。凡此等等,都表明“礼”在孔子那里
仅仅是
为人立世、成为君子的条件之一。
尤有可言者,无论是政治学
意义上的“礼”
,还是伦理意义上的“礼”
,在孔子思想中都<
/p>
不居有核心地位,因为孔子谈“礼”的最终标准是治国安民的社会实践。孔子不是书生,他
不像后世的一些“小人儒”那样,为“礼”而“礼”
,孔子于“
礼”是取其实效,带有明显
的“行”的特点。鲁人林放曾经就“礼之本”问教于孔子,孔
子高兴地说:
“大哉此问!
”接
着便回
答说:
“礼,与其奢也,宁俭;丧,与其易也,宁戚。
”
(
《八佾》
)
《礼记
?檀弓上》也
有一段话,与此可互相印证,其云:
“子路曰:吾
闻诸夫子,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,
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。祭礼,与其敬不足而礼
有余也,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。
”可见,
孔子于“礼”皆取其
实效,而不拘泥于外表的繁文琐节。
《论语?阳货》篇中记载
了两个故事,也说明了孔子谈“礼”的标准是治国安民的社会
实践(
“行”
)
。第一个故事说的是,公山弗扰盘据在费邑图谋造
反,叫孔子去做官。孔子虽
然觉得到叛乱分子那里去做事是严重地违“礼”
,可是由于他以治国安民为己任,因而还是
准备去。子路知道后很不高兴地说
:
“末之也,已,何必公山氏之之也?”孔子回答说:
“夫
p>
召我者,而岂徒哉?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!
”在孔子看来,根
本的问题不在于形式上
是否符合礼仪,
而在于能否实践自己的政
治理想。
因此,
他就顾不得计较公山弗扰的叛乱是
否合“礼”
,而只是一心想着到人家那里去推行自己的学说。第二个故事说的
是另一个叛乱
分子晋国的佛xī@①也曾召过孔子。
孔子明知佛
xī@①违
“礼”
背
“善”
,
自己若入于
“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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