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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语言与女性书写——早期词作中的歌伎之词(上)

作者:高考题库网
来源:https://www.bjmy2z.cn/gaokao
2021-02-12 06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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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2月12日发(作者:cra)


西方女性主义,从


20


世纪

40


年代末期女性白我意识之


觉醒,继之以女性主义文学批 评之兴起,开始了对于


“文学中的女性”与“女性的文学”之种种反思和研


讨。到以后女性主义性别之论述,则结合了与政治学、


社会学、心理学等各学 派的对话,而且与时俱进地渗人


了后结构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种种新说。其所牵涉的纷< /p>


纭繁复,自然早已不是浅狭如我者之所能尽窥其义。不


过,要想探 讨女性词之美感特质,无可避免地要牵涉到


一些有关性别和文化的问题。本文标题所提出 的“女性


语言”,就是在探讨女性词作之美感特质时,所首先要


触及的一个重要问题。而说到“女性语言”,就不能不


对西方女性主义有关女性语言之论 说的提出与演化略


加追述。本来早在


1991

< br>年,当我撰写《论词学中之困


惑与


<

花间


>


词之女性叙写及其影响》


(


简称《论词学中


之困惑》


)

< p>
一文时,已经早曾对于安妮?李赖荷


(Annie?leclere)之《 女性的言说》


(Parole


de


femme)



卡洛琳?贝克(Carolyn?Barke) 之《巴黎的报告》


(RePorts on paris)


、特丽?莫艾


(Toril Moi)

< p>
之《性别


的、文本的政治


:


女性主义文学理论》


(sexual Textual


Poli-tics:Feminist Literary Theory)


诸家著作中有


关女性语言之说,做过简单介绍


[ 1]


。约言之,她们所


提出的大约有两个重点

< br>:


其一是一般印象中所认为的男


性语言之特色为理性、明 晰,女性语言之特色为混乱、


破碎之二分法的观念,应该予以打破


;


其二是女性应该


尝试用写作实践写出自己的语言。除去我在 该文中所举


出的以上诸家有关女性语言之一些基本的观念以外,现


为本文之撰写,我还要提出另外两家重要的说法,那就


是露丝?依丽格瑞


(Luce Irigaray)


之“女人的话”(Le


Parler Femme)


与海伦?西苏


(Helene Cixous)


之“阴性


书写”(eriture femin ine)[2]。她们所致力的都是对


男性父权中之二元化的解构。依丽格瑞认为,如果 陷身


于男性中心的语言架构之中,女人所能做的就只是鹦鹉


学舌 ,否则就要保持沉默。所以要将之解构,而另外建


造出不受父权中心所局限的一套语法与 文法。这种女人


话的特征是经常处在一种自我编织的过程中


(i n the


process of weaving itself)


,拥抱辞语同时也抛弃辞



(embraeing


itself


with


words


but


also


getting


rid


of words)[2]29-30


。为的是不使其固定化。依氏同时


也以自己的写作来实践她的理论,就以她提出 此种说法


的那本著作《性别非一》


(This sex which is not one)


一书而言,不仅在内容文体方面有着多种变化,而 且就


连书名本身,也有着明显的意义不确定的性质。西苏则


认为 ,男性父权中心的运作方式乃是占据和拥有,而所


谓“阴性书写”则是给予,她对一切运 作方式都置之不


顾,


到最后,


她寻求的 不是她的收获,


而是她的差异


(not


her


sum


but


her


differenees)[3]

。又说:“当我书写,


那是写出我自己


(written out of me)


,没有排拒


(no

exclusion)


,也没有规约


(no stipul ation)


,那是对爱


之无止境的寻求


(unappeasable search for


love)

< br>。”[3]264


而根据前文所曾提及的那位女学者特


丽 ?莫艾


(Toril


Moi)


在其< /p>


《性别的文本的政治》


(Sexual


Textual Politics: feminist literary the ory)


一书


中,对于西苏所提出的“阴性书写”的论述,莫氏 以为


西苏之概念,实在与德希达


(JacquesDerrid a)


之解构理


论之说有密切的关系


[4 ]


。德氏之说是从索绪尔


(Ferdinand de Sau ssure)


之语言学发展来的。索氏认


为,语言在落实到说与 写之前,其能指


(signifier)


所指


(signified)


已经具有了一种固定的结构关 系。而


德氏则认为,语言中之“能指”与“所指”是随着时间


与 空间之不同而改变的。因此德氏乃提出了一个新的术


语,称之为“延异”(differ ance)[5]。而且德氏以为,


写作之语言与口述之语言不同,口述者之自我在场, 而


写作者之自我则不在场,因而其“能指”与“所指”乃


形成了 一种难以固定的关系


[6]


。至于西苏,虽然也提


出了所谓“差异”(difference),但西苏所致力的乃是


破坏男性 父权逻辑之控制,要突破二元对立之说,而享


有一种开放文本的喜乐

(the


pleasure


of


open



ended


textuality)[5]


。再有一点应注意,即西苏所谓“阴性


书写”,所指的只是一种写作方式,与作者之生理性别


并无必然关系。 所以一般译者往往将其所提出的


“ecriture feminine”译为“阴性书 写”,而不称之


为“女性书写”,这是为了表示一种特殊的意涵。也正

< br>如一般译者之将依丽格瑞所提出的“le Parler


femme”之译为“ 女人的话”或“女人话”,而不称之


为“女人话语”或“女人语言”,那是因为中文所译 的


“话语”和“语言”甚至“言语”,在今日专门介绍西


方理论 的中文著作中大都已经另有专指。“话语”指的


是“discourse”,“语言”指 的是“language”,而


“言语”则指的是“speech”。这些均有专指,所 以依


氏所提出的“le parler femme”就只能译为“女人的


话”了。而且依氏所提出的此一说法,其实还有一个吊


诡之处,那就是“pa rler”一字当作动词用时,原可不


分性别地泛指“说话”和“讲话”,但当其做名词 用


时,作为“语言”或“言语”之意时,则是一个阳性的


名词, 所以前面的冠词用“le”而不用“la”,但后面


的“femme”一字,则确指生理 上的女人。依氏此种结


合两种性别的词语,在女性主义论述中,当然可能也有

< p>
其颠覆男权之独特的取义。而本文之标题所用的则是


“女性语言与女性书写 ”。我现在首先要表明的是我虽


引用了西方女性主义学者的一些论述,但却并不想承袭< /p>


她们的论述,只是想透过她们的一些光照,来反观中国


传统中的一 些女性词人之作品的美感特质而已。我所说


的“女性语言”主要指的是女性之词在语言中 所表现


的女性之内容情思


;


至于“女性 书写”,则指的是女性


在从事词之写作时,所表现的写作方式和风格。

< br>


说到词的美感特质,首先要提出男性与女性之词的起点


不同。对于男性之词的美感特质之探讨,我是以《花间


集》开始的。虽然早在唐代就有不 少诗人文士从事过词


之写作,如世所共传的李白之《菩萨蛮》


(


平林漠漠烟


如织


)

、《忆秦娥》


(


箫声咽


);


张志和之《渔父》


(


西塞

山前白鹭飞


);


刘禹锡之《忆江南》


(


春去也


);


白居易之


《长相思》


(


汴水流


)


诸作,大都与诗之绝句的声律相去


不远,不仅体段未具,而且声色未 开,只能算是诗余之


别支。至其真能为词体之特质奠定基础者,当推《花间


集》中之温、韦为代表。而温、韦所奠定的《花间集》


之美感特质,则我在多 年前所写的《论词学中之困惑》


一文中,已早有论述。总之《花间集》之以叙写美女与< /p>


爱情为主的小词之出现,对于男性“士”之文化意识中


的以“言志 ”为主的诗歌传统,乃是一种背离。不过,


值得注意的则是,作为一个男性,即使当他为 歌筵酒席


之流行歌曲撰写歌词,而脱离了“士”之意识形态时,


他的作为男性的父权中心之下意识,却依然强烈地存


在。因而这些男性词人笔下之美女与 爱情,就形成了两


种主要的类型


:


第一 种类型是用男性口吻所叙写者,则


其所写之美女就成为一个完全属于第二性的他者。他们


笔下所写的美女,只是一个可以供其赏玩和爱欲的对


象。《花间 集》中,凡属大力叙写女子的衣服装饰姿容


之美的多数作品,其笔下之女子自然多是属于 赏玩之对


象。至于另一些大胆叙写男女之情,如欧阳炯者,则其


笔下之女子大多是属于爱欲之对象。而无论是属于赏玩


之对象或爱欲之对象,其男性父权 中心之意识都是显然


可见的。至于第二种类型则是用女子的口吻来叙写的女


性之情思。此类叙写也有两种情况,一类是在男子的爱


欲之中女子所表现的无 悔无私的奉献之情,如牛峤之


“须作一生拼,尽君今日欢”[7]、毛文锡之“永愿作< /p>


鸳鸯伴,恋情深”[8]属之


;


另一类则 是当女子失去男子


之爱情时所表现的相思怨别之情的作品,这类作品在

< br>《花间集》中占了极大的分量,而也正是这一类作品中


所写的女性情思,竟使读者 引生了许多男性之“感士不


遇”的“贤人君子幽约怨悱不能自言之情”的联想。这


种联想之引发,如本文在第一节《叙论》中之所言,固


应是由于一种“ 出处仕隐”之属于男性的士文化之情


意结的作用,自不待言。而如果抛开此种作用之联想 不


谈,而只就其表面所写的男子想象中之被自己所离弃以


后的女 子之情思而言,便可分明感受到男子之自我中心


的一种充满自信的强烈的男性意识。在男 子的意识中,


对女子之取舍离合其主权固然完全是操之在己的一种


自由任意的行为,而女子对于男子则应是永不背弃的忠


贞的思念。所以早在

< p>
14


年以前,当我撰写《论词学中


之困惑》一文时 ,就曾应用过西方女性主义学者李丝丽


?费德勒


(Leslie Fieldler)


和玛丽?安?佛格森


(Mary


Anne Ferguson)


之说,她们以为向来男性文学作 品中之


女性形象都是不真实的,都不是现实中真正的女性。女


性 应该努力脱除旧有的定型的限制,写出女性自我的真


正生活体验和自我真正的悲欢忧乐< /p>


[1]




关于 女性之词和男性之词的起点之不同,我在前文已曾


叙及,男性之词的特质以《花间集》为 起点,而女性之


词则应以敦煌曲子为起点。因为女性之词与女性之诗,

< br>在其都以叙写个人之生活情思为主的本质上,既然并无


不同,不像男性之词有着从 言志之诗到歌曲之词的重大


的背离,那么女性之词自应随词体之开始为开始。而如


本文在《叙论》中所言,早期之良家妇女根本不敢从事


于这种歌词之写 作,所以早期的女性词作流传下来的乃


大多为歌伎之词。而私意以为,歌伎之词又可因其 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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